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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之凄残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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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8-7 23:59:11 | |阅读模式


   
   
    夜之凄残 
      
   
    我躲在房里,静静地听着暴雨铺地、残叶击窗的声音,激动不已;看着外面乌黑的天色逐渐笼罩,惆怅满怀;我缩在墙角处,紧闭双眼,满怀恐惧地等待黑色向我隐进……
    可雨住了,周围的一切异常的宁静,我慢慢睁开眼睛,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白皙的世界,我拉开窗帘,望着孤独静寂的世界,望着深邃的天空,望着远处翠绿的山林,顿觉这个世界就丢下一个孤零静寞的我,去欣赏这个孤零的世界,去守侯即将到来的夜晚,可周围的一切怎么又潮润了……
    夜始终是来了,我敏感地拉起电灯,可周围怎么依然漆黑,我将眼睛闭上……
    也是一个雨后的夜晚北京白癜风能治么,那时我才七岁。
    夜已经很深了,我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,妈妈一个人坐在正屋,开着灯,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去,陷入沉思,时而发出一阵比这夜还深沉的叹息声,这叹息声令我心碎!
    多少个这样的日子,我和妈常守侯着这个夜,心惊胆颤。爸无论春夏秋冻都是深夜才回,每次回来都醉醺醺的,妈妈几乎每天都在担心,每天都在说,可说完后,便是爸无理的拒绝,之后便是妈无尽的哭泣,夜逐渐消散,哭声才止。
    所以每当夜晚,我就顿生恐惧。我好久没做梦了,那是因为好久我没闭着眼睛睡着了,当我闭着眼睡着的时候,我便被噩梦惊醒,而后便传来妈的哭泣声……
    “怦”的一声巨响,门被一脚踢开了,这个夜顿时到处传散着这个声音,最后凄然消失,我微抬起头,用模糊的泪眼隔着窗望向正屋。
    见到爸回来,妈长叹一声,很平静地望了爸一眼,然后很平静地对他说以后少喝点,早点回来,然后很平静地转身正准备离去。爸却跌跌撞撞地跟到妈的后面,一把扶过妈的肩,抓住妈的衣领,朝他的方向一拉,妈便倒在地上。
    妈转过头,脸上无数重叠的疤痕又重现我的眼中,我将视线移到外面,希望能用黑的夜来擦拭我的泪眼和慰籍我幼小痛楚的心灵。
    爸一喝醉就发酒疯,拿妈妈出气,而我当了每出“戏” 的旁观者,而黑夜则是那悲剧的背景。
    妈似乎没有一点抵抗力了,每次爸打她,她都沉默不语,只眼巴巴盯着那漆黑的夜,她不能闭上眼,似乎想用夜来蒙住她的眼睛,似乎在夜中她才能找到安全感。
    “臭娘们,快给老子倒盘水来。”爸用脚踢了妈一下,用手指歪歪斜斜地指着不知何处的地方,最后指着外面的夜。
    妈吃力地站起来,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厨房走去,看着妈的逐渐消失在厨房的身影,我的脑袋顿时又浮现昨晚爸拳打脚踢、拿凳子砸妈的情景,顿时又一阵热泪涌上心头,周围又一阵模糊,只是黑夜依然清晰,当我擦干眼泪再一次能够看清楚情况的时候,妈已端着一盘水从厨房里出来了,放在爸的面前。
    爸正歪坐在椅子上抽烟,边抽边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。
    妈将爸的鞋袜脱了,就杵在边上,呆看着爸。
    爸将脚放进水里,他突然“哇“的大叫一声,然后将那根未抽完的烟向妈扔去,那烟头正好戳在妈的脸上,妈"啊"的一声,立即用手捂着脸,呆呆地望着爸。
    “臭娘们,你想烫死我,好想跟那个去见面啊,没好心!”说着独自端着一盘水朝妈砸过去,妈将身子一侧,那盘水就朝屋外倾去,洒在黑夜里,渐冒的热气不一会儿就被黑夜给吞噬了。
    “哪些因素会加重泛发型白癜风病情你还敢躲,你躲,你躲……”爸一脚踹过去,拳头像雨点般落在妈的身上,妈被打得回不过气来,倒在地上,使劲地抽泣起来。
    “臭娘们,”爸打完,又坐回原先的椅子上,抽出根烟,又自个儿抽起来,边抽边嘀咕个不停,“我怎就这么倒霉,娶你这个臭娘们做老婆,吃我的,住我的,花我的,还敢在外面瞎混。”
    “我没有。”每当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妈就反驳,这也是妈唯一有勇气说的一句话。
    “你还敢顶嘴。”爸又凑过去,随手拿起旁边的椅子朝妈砸过去。
    “不许你打我妈妈。”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冲出我的房间朝爸喊道。
    “秀玲,你快回去,不用管妈。听话。”妈趴在地上朝我使劲喊道。
    我没听妈的话,跑到妈的身边,想把妈扶起,可我刚抓住妈那只冰冷粗燥的手的时候,我的整个身子已经被爸提起来了。
    “你这个兔崽子,你活的不耐烦了。敢威胁我。”说完把我举向头顶,然后径直扔下,我没有掉在地上,我落在妈的身上,我急忙爬起来,将妈扶起来。
    “你这个坏蛋,你不是我爸,如果我亲爸在的话,一定会杀了你的。”我一边骂他,一边用我的小手捶他的腿,他奸笑了一声,微微扬起他的手,一巴掌就把我推到门外。我掉在地上,掉在深邃的夜里,我极恐惧地望着这个夜,望着这个没有方向,没有归宿的夜,泪流满面,我撕心地哭,想去喊醒这个夜,喊醒这个无情、无知、绝命的夜。
    我又回到了正屋,爸狞笑地看了我们娘女一眼,然后大笑起来,“兔崽子,谁叫你妈不守妇道,叫她在家呆着就在家呆着,还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约会,干你知道白癜风的白斑扩散快么这等事,你叫我脸往哪搁啊,”说完,又愤怒地给了妈一巴掌,妈被他打得已不像人样了,只无声地盯着爸那张极恐怖、极丑陋的脸,抽泣着。
    打亲爸去世以后,我家的生活景况变的非常艰苦,多亏邻居家阿喜的支持和照顾,我和我妈才能撑到现在,阿喜给我和我妈的实在太多了。我妈嫁给这个爸爸之后,就逐渐地有了些私人积蓄,有时候就买点礼物送给阿喜作为报答之恩,可一天,被那个兽心的爸爸看见了……
    想着想着,不觉泪涕不住滚落,我哀怜自己的命运,哀怜妈的宿命,哀怜那漫长的黑夜。
    我的耳边充满了妈的哭声,充满那时这个爸爸初始见到妈时的甜言蜜语,想起以前无数数个凄凉的夜和未来那数不尽看不透的夜晚,我的心像被刀绞一样。
    我朝爸冲过去,爸似乎没防备我有这招,加上他的醉意,被我使劲一推,他便倒在地上,我拿起所有能拿到的东西朝他砸过去,当我砸累了,当我看见爸额头上流过的血,我止住了,我呆了,妈也呆了。
    爸一边用手擦拭掉要往下掉的血,一边冲我冷笑。
    我又哭了,这次,不知是我今晚第几次流泪了……
    还未等我完全从模糊的泪眼,模糊的脑海中清晰过来,我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舞起,然后扔向一边,然后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    当我醒来的时候,已是天亮,我心头了掠过几丝惊喜,终于我可以看见白天的颜色了,我睁开眼睛,眼前的一切令我再度晕过去,不知过了多久,我又醒来,还未等我真正看清白天的颜色,我又看见黑夜的颜色,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和搁在黑夜里发出弱光的菜刀。
    我趴在母亲的身上,放声地哭起来,愿哭破这个夜,永远没有黑夜……
    唯一那晚,爸没回来,第二天一大清早,爸被人用架子抬了回来,全身用白布蒙着,人说,他昨晚出了车祸。
    无数个夜每天不失约地来临,无数个那样的夜晚我都心悸地度过了,无数个恶梦总在我闭眼的时候来临,我总会在夜来临之前把灯拉起,可夜来临时,我看到的总是夜的颜色,而灯永远都不是一种永恒的寄托。
      
  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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